九船提督波姥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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蝼蚁【车长组】伊/耶

提示:abo设定只是为了让孩子的出场更合理,全文abo要素微弱,有迫害副官描写(蒂利科·真带娃人),有原创人物(无姓名,仅为推动剧情),另外尼古拉出场较晚。

还有这篇基本算是小说月刊中《蝼蚁》的仿写,当初做题时看到狠狠代了。

是刀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婴儿就在他们的头顶上疯狂地号哭,他们却无能为力。

  他们的头顶有士兵,荷枪实弹的士兵,他手指不离扳机,紧紧盯住婴儿。他知道废弃的村庄还有溃退的德军车组,他不怕找不到他们,因为他有一个婴儿。

  三小时前的激战中,一个豹式车组溃退到这个德国的村庄,村民们大多早已闻风而逃,只剩他们几个躲在地下室——三个车组成员,以及普通村民,包括两个男人,三个女人,两个孩子。

  人群中,克劳斯·耶格尔,他是他们的领导者,也是孩子的母亲。

  本来是他的副官蒂利科抱着婴儿。从损毁严重的坦克爬出后,他们打掉了手枪中的最后一粒子弹,随后仓皇向村庄深处逃去。蒂利科的大腿中了一枪,他跌倒,爬起,继续跑,以一种怪异又滑稽的姿势奔向院子。他们躲进地下室时,蒂利科已冲进院门,他的后背中了一枪,又一枪,又一枪。他躺在地上痛苦挣扎,却用了一种极舒服的姿势抱着长官的婴儿。地下室的盖口尚未关上,他看着克劳斯,冲他挤眼睛,然后目光转向别处。他不想让追赶他的士兵觉察到屋子里还有地下室。克劳斯甚至认为,他也许是故意挨上了子弹。

  克劳斯试图冲出去,可是他被别人强行拖下去。盖口合拢的瞬间,士兵冲进院子。他在蒂利科的脑袋上补了一枪,却留下婴儿。

  他知道这里还有人。

  这些该死的德军坦克与他们爆发激战,战斗中他失去两个兄弟,真正的兄弟——他们兄弟三人,一齐走上了卫国的战场。他们的坦克被击毁,只有陷于亲人血肉的他幸存下来,他看到他的长官尼古拉从坦克中爬出来作为步兵加入战斗,随即在昏天黑地的荒原里不知所踪——不是尼古拉,是他自己,他自己与大部队失散了。然而他相信自己能全歼那个车组,他知道他们失去了武器,更失去了抵抗的意志。他不知道为什么德军中有一个婴儿,但他相信有人会自投罗网,因为他有一个婴儿。

  婴儿哭着,喊着,也许是饿了。婴儿的眼睛像钴蓝色的水晶球,让他联想到那些眨着狡黯又阴沉双眸的德国人。可那协调的可爱五官又勾起他对妹妹的回忆——一个斯拉夫人的长相。士兵的心里泛起波澜,他对自己说,早一天结束战争,攻进柏林,他就能早一天回到家乡。

  消灭光隐藏在暗处的德军,就会离战争结束更进一步,这是长官告诉他的,也是他自己的想法。

  婴儿一直在哭,一直在哭。

  两个士兵将地下室里的克劳斯紧紧箍住。克劳斯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,抱起他的孩子,扯起他的衣裳,让孩子狠狠地吮吸,狠狠地吮吸……他想喊出声,可是声音卡在喉咙,将他噎出眼泪。他扯着自己的头发,此时它们弱不禁风。

  他不是没幻想过孩子的父亲能来拯救他们,可是,此时站在头顶欲夺走他们生命的正是尼古拉的战友。他为这个幻想判了死刑。也许尼古拉也死了呢,还是被你亲手炸死的,克劳斯,这是你的报应,你杀死了敌人,现在竟然幻想敌人来救你吗?即使那个孩子流着你和敌人的血?

 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。不能说话,不能动,不能哭泣,不能点亮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。黑暗中的克劳斯认为自己并不重要——是死是活,都不重要——重要的是,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,还有两个孩子。

  婴儿的哭声再一次挤进地下室,每一声都像刀子,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。他听到自己的牙齿发出奇怪的声音,张嘴伸手去接,手心里多出一颗带血的牙齿。

  刹那间,一股浓烈的雪松味在地下室弥漫开来。克劳斯明白,他的情绪波动不受人为意志的转移,让发情期提前了。他没有抑制剂,不可能有,假如有,他就会有一根针筒,那样他也有胆量去和头顶上的人拼命。

  宽容的圣母玛利亚,我恳求你,恳求你让我相信那个人是个beta,他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。地下室的其他人都没有闻到,那么,包括他,包括他,这不是很合理吗?

  士兵仍然在踱步。

  克劳斯,你被圣母抛弃了吗?不,有办法的,一定有办法,只要遮掩住味道,需要……克劳斯突然咬住自己的手臂,像母兽撕咬准备伤害孩子的外敌一样凶残,一瞬间,屋子的所有人都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。盖子可以遮掩住血味,却挡不住alpha对信息素的渴望,他只能这么做。

  其他人默默看着克劳斯使自己流血,他们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,认定他已经陷入疯狂。克劳斯手臂上的伤口不一会儿就结痂了,这种牙齿制造的伤口贡献不了多少,他在黑暗中颤抖地摸索,摸到墙壁上一个尖锐的凸起,他人只看到病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出希望的光彩,然后沉闷的撞击声撞入耳中。

 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浓厚了。

  尼古拉一直没有出现。

  附近教堂的钟声响起,克劳斯知道,他们躲进地下室里,已经整整一天。

  

  有那么几个瞬间,他真的想冲出去。冲出去,求士兵饶恕他的孩子,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——这是他倒希望对方是个alpha了,付出他的身体,他的生命,甚至,其他人的生命。后来他终于决定这样做,却动不了,也不能说话。他的士兵不再顾及自己的长官身份,将他绑起来,衣服堵住了嘴。

  克劳斯一直在流血,他一遍又一遍撞击着墙壁,他们认为他随时会陷入疯狂。

  克劳斯感觉身体在抖,他感觉每个人的身体都在抖。他恨他们,又不敢恨。他怕他们,又不敢怕,他最恨自己。如果不是分娩虚弱,如果不是大家都负了伤,如果不是那晚他和尼古拉……尼古拉,尼古拉,他没有声息,他没有出现。

  就算他真的冲出去,又能怎么做呢?他相信不管他怎么说,怎么做,士兵都会将他这该死的ss射杀,将入侵他祖国的人射杀,然后,将他的孩子射杀。

  婴儿再一次陷入安静。

  克劳斯静静地倚着墙壁,不动。他的手指将坚硬的墙壁犁开一道深深的沟渠,沟渠里,渗出鲜血。他一直在流血。

  绑住克劳斯的绳子早已松动,他随时可以推开其他人冲出去。可是他没有,或许,他已经放弃。

  尼古拉仍然没有出现。

  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尼古拉,他想恨尼古拉,一个精锐的坦克车组被一个士兵逼进地下室,他见了这狼狈的场景会不会哈哈大笑?他看见不可一世的德国人濒临饿死的边缘,会不会涌出复仇的快意?尼古拉,你这没良心的,饿死的不止该死的耶格尔,还有你的孩子,你为什么不过来,在这之前你不会死的,尼古拉……

  哭声再一次挤进来,却那么无力,那么微弱。教堂的钟声再次传来。他们躲在地下室里已经整整两天。两天里,在战场出生的,不足月的孩子没吃一点东西,没喝一点水,他躺在冷凉的地板上,任寒风将他的小脸蛋冻伤,任士兵不忍的目光一遍一遍将他打量。

  克劳斯知道,他的孩子正在一点一点死去。

  他再一次有了冲出去的冲动,却不是去救孩子,而是让士兵的子弹穿透他的胸膛——死去,便再不必理会孩子的死活,不必理会尼古拉的死活,不必为蒂利科的死伤心,也不必理会自己的死活。

  他相信,让他在孩子死去之前死去,让尼古拉在他死去之前死去,他会好受很多。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血止不住。

  可是他没有动。他闭着眼睛,十指深深嵌进墙壁。他感觉不到疼痛。

       他是在孩子之前死去的,他因流血而死,因绝望而死,仁慈的圣母给了不幸的母亲摆脱痛苦的机会。


  剩下的人们,安静地等在地下室里,或等待士兵离开,或等待被士兵发现。等待活着,或等待死亡。

  士兵最后离开了,因为他的长官找到了他。长官使他相信这里不再有人躲藏。

  长官怜爱地抱住婴儿,用仅剩的面汤恢复着他的生命力。士兵也用愧疚又舒心的目光凝视着他。

  两人离开后,这里将真正地无人躲藏。婴儿不会知道深爱他的人被留在了黑暗中,不会知道深爱他的人向神的祈求成真了。


  尼古拉怀抱着婴儿,觉得自己以后的孩子也应该像他一样——斯拉夫人的长相,圆圆的鼻子,眼睛就像钻蓝色的水晶球。




  
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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